她一哭尉迟砚就乱了神。
“不会的,没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,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。”
他哄着她回房。
临走前,那双眼睛实在无情。
桑思娴脑子里却不受控浮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。
如果没有那场假死背叛,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中。
可现在……
时间太久,她都快忘记第一次知道这个孩子存在时的欣喜了。
之后几天,尉迟砚再没在桑思娴面前出现过。
听府上婆子说,他告了假,整日带着叶听云出门看山看水。
丫鬟们私下说起他们时,桑思娴总会连带着被嘲。
无非是说她厚脸皮,还不走云云。
她听过,只是沉默着整理包袱。
摆在妆奁边的纸条被风吹的打转。
上头只有简短的一句话——
【计划通过,你的死遁日期定在十五日后。】
桑思娴从不是犹豫不决之人。
既然要走,那就得走的干净。
屋子里挂着的夫妻画像,窗台上尉迟砚亲手雕刻的一对人偶,还有那些桑思娴舍不得扔的书信……
从前这些被她视为珍宝之物,如今,都成了她可悲情爱的见证。
她挨个将东西放进箱子里,每放一样,就抹掉一段和尉迟砚的回忆。
直到全部清完。
她抱着箱子出门,却在府邸门口瞧见了多日不见的尉迟砚。
叶听云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,惹的他开怀。
他笑着将人搂进怀里,到嘴边的话还没脱口,撇到桑思娴手里的箱子,脸上神情又一瞬凝滞。
“你抱着这些做什么?”
桑思娴看了眼怀里的东西,陈述事实。
“不要的东西,自然是扔了。”
尉迟砚却猛然皱眉。
“这些都是我大哥留给你的,你能舍得扔?”
“有什么舍不得?”
最先舍下一切的,难道不是他吗?
桑思娴忍着眼底翻滚的情绪,看着面前人,声音比风还轻。
“这段时日总有人劝我放下,我想过了,守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确实没必要,不是吗?”
“自然不是!”
尉迟砚挥手否认,上前几步想来拉她。
桑思娴却躲开他的手,从箱子里翻出了他送给她的第一样信物。
一对寓意着【两情长久,朝夕可见】的青玉流苏鸳鸯簪。
尉迟砚心脏莫名一坠。
就见她拿着簪子走到叶听云跟前比划。
“果然和你很配,送你了。”
她嘴角幅度淡淡。
跟当年小心翼翼抱着那对簪子,说要将它当传家宝的桑思娴截然不同。
尉迟砚再按耐不住心头的慌乱,握住她的手。
“这段时日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你不用放在心上,我答应过大哥会好好照顾你就不会食言,这辈子你只管安心待在尉迟府,待在我身边。”
这样的话,桑思娴在他还是尉迟砚的时候就听过太多次。
那时候她深信不疑。
真以为菩萨面前求过的一辈子,就不会出变故。
可当下再虔诚的誓言,都抵不过人心难辨。
桑思娴看着被他握红的手腕,沉默良久,最终还是把那对簪子戴在了叶听云头上。
“更贵的东西都给了,一对不值钱的簪子而已,也没什么舍不得的,就当,是她心爱衣裳的赔礼。”
反正,尉迟砚的那些喜欢,最终也都是要给叶听云的,抢来抢去的多累啊。
但凡他早说他有执念,她不就趁早放手了吗?
Ṗṁ他也就是瞧她没了爹娘没人撑腰。
不然,他们才不敢欺负她……
桑思娴无声想着,任由冷风灌进衣服,直逼心脏。
尉迟砚心也生坠着疼。
有那么一瞬他居然在想桑思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。
可按照她爱他的劲儿,如果真的知道,她绝不会这样从容,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。
思及此,他心又静下来。
“我夫人用的东西自然有我去买,我娶她,不是为了让她用别人不要的东西。”
他小心卸下叶听云头上那对簪子放进箱里。
擦身时,桑思娴还能看见他眼底的不悦。
以及,叶听云藏不住的得意……
桑思娴却只是漠然盯着滑落到箱子里的簪子。
身后大门合上,发出声响。
没过几息,叶听云身边的婢女就跑出来往她手里塞了张字条。
展开来,上头只有挑衅至极的两句话——
【尉迟砚没死的事,你猜出来了吧?但是怎么办呢?他就是更爱我啊。】
【无论是尉迟砚还是尉迟寅,你这辈子都注定抢不过我。】
桑思娴都能猜到叶听云在写这字条时狂妄张扬的神情。
她满不在乎的笑着走到江边,反手把箱子扔下去。
不忠不诚留不住的东西,她从来都不屑去争。
之后几日,尉迟砚的行程越发匆忙。
他忙着带叶听云出入各大世家的宴会。
忙着和她茶馆听书,江边赏月,树下拥吻。
忙着把所有曾经和桑思娴做过的事,全和叶听云重做了一次。
桑思娴也忙。
每天都得忙着接收叶听云命人送来的挑衅纸条。
【听说你们也干过这些,不过也幸亏他找你提前练过手,真正在我面前实施的时候,特别完美。】
桑思娴不是看不懂这话里的意思。
她却只是挨个将叶听云送来的的字条收进匣子里。
然后再把这期间,尉迟砚打着弟弟替哥哥送礼物的由头送来的头面首饰,一一挂到她名下的铺子里售卖。
直到尉迟砚诞辰当日。
他在府上宴请宾客。
桑思娴才从医馆回来,正纠结着肚子里孩子的去留,回到府上,就见满屋和气。
只是这良好的氛围,在她出现后转瞬消散。
紧随其后的讥讽、打量、嫌恶,如火灼。
桑思娴全当没看见,攥紧手里的药离开。
可偏偏,有人见不得她好过。
“你说说有些人就是脸皮厚,克死了尉迟大少爷,她怎么还有脸赖在尉迟府?还是说,她真打算勾引尉迟寅?”
“听云你单纯善良,日后可得小心,别叫有些不要脸的狐狸精爬了你夫君的床。”
那些话听得多了,总会麻木。
桑思娴不想在离开前生事,转生要走,叶听云却忽然拉住她。
“今天是‘阿寅’生辰,嫂嫂有备礼物吗?”
桑思娴皱眉。
叶听云又扬起唇,引着她的手落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。
“我先前想了好久,不过现在我找到了最好的礼物。尉迟家两兄弟都喜欢孩子,嫂嫂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,比我肚子里的孩子更能让他开心的?”
难怪他这些天带着她招摇过市,满世界的带她长脸。
难怪他想把院子给叶听云。
她的肚子,就是原因……
风过,宽大的衣摆刮着桑思娴微微隆起的小腹。
难言的酸涩堆积在胸口,压的她心脏生疼,她面上却不显。
直到回房,她平静的翻出一早备好的和离书。
从发现尉迟砚处理他私人产业还是用的他的章子时,桑思娴就起了和离的念头。
她要和他断的彻底。
哪怕假死,她也不要冠上尉迟砚夫人的名头。
她带着和离书避开人来到他书房门前,手还才搭上门,就听里头传来一道轻笑。
“恭喜尉迟少爷如愿以偿哈,这孩子都怀上了。”
桑思娴动作一顿。
门缝后,尉迟砚拿着一枚长命锁,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住。
气的对面人没好气踢他。
“还看?那东西都要被你看穿了,就这么宝贝叶听云肚子里的孩子?”
怎么会不喜欢呢。
桑思娴固执的盯着里头那张笑意不减的脸。
她太清楚尉迟砚有多喜欢孩子。
和她在一起时他就想要,更别说,是他和叶听云的孩子。
尉迟砚却摇头。
指尖爱怜的点在长命锁上,声音里藏不住的期待。
“云娘肚子里这个确实宝贝,但我更期待我和思娴的孩子,我在想,将来我和思娴的孩子会是什么样,我想要个像她的,跟她一样可爱听话。”
意料之外的回答。
桑思娴脸上的苦笑都没来得及收。
手里的和离书硌的她掌心生疼。
却也只一瞬。
里头声音又低下来。
“不过你准备恢复身份的日子刚好在听云生产后没多久,你就这么走,对听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未免太残忍了些。”
所有人都在关心叶听云。
没有人记得,尉迟砚死讯传回来那段时间,她也曾为他差点哭瞎眼,差点跳江殉情。
从没有人想过,他计划的种种,对她会不会过于残忍……
桑思娴仰着头,眼前氤氲滚烫,又听里头声音毫不犹豫。
“那就再加两年,毕竟是我第一个孩子,我也想以父亲的身份亲自教他,反正思娴不会走,等恢复身份我再和思娴生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孩子。”
他眼睛带笑,好像已经看到未来一家团聚的美好。
可是尉迟砚,我和你再没有以后了。
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。
桑思娴一口气呼了三回,心里的摇摆也有了答案。
情绪平复下来后,她转头走出院落叫住她自己的人。
“去将郎中开的落胎药煮了。”
她话音才落,就听一道困惑从她头顶落下。
“什么落胎药?”
桑思娴听见声音回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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