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爸爸妈妈也去世了。
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无恶不赦的灾星,只因为他们知道了我曾经说过的话。
我听见沈逸冷笑了两声。
[不过你死了也好。]
[换所有人都平安。]
电话被挂断,我忍不住愣了神。
其实,若是他们能活下来,我宁愿死的人是我。
我有一个本该死守的秘密,我能在梦里看见别人死去的情状。
小时候被噩梦缠身,叔叔在梦里被卡车撞得粉身碎骨,那只锃亮的皮鞋飞了老远。
面目全非的实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,我害怕地抱住妈妈,告诉她我的梦。
她愣了一瞬,立马捂上我的嘴巴。
[呸呸呸,丫头,你叔还那么年轻,这话可不能乱讲。]
大人只当我是童言无忌,告诫告诫也就过去了。
可再见到叔叔,他成了一堆冰冷的尸块。
那天我哭的厉害,妈妈却死死捂着我的嘴,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能说。
后来的梦里,妈妈的白色长裙和爸爸一头利落的头发被火海吞噬,我从梦里惊醒,尖叫着大哭。
听了我的话以后,爸妈脸色苍白。
那段时间他们鲜少出门,可我的话像一句恶毒的语言,再次应验了。
大火从楼下的厨房蔓延开来,被烧的变形的大门,断绝了他们最后一丝生路。
葬礼当天,我红着眼跪在遗像前,好像最后一滴泪也已经流干。
陈望沉着脸色走进来,献上一束菊花。
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话,手腕上忽然青筋暴起,狠狠揪住我的衣领。
[为什么,要害死他们……]
哥哥立马推开他,把我护在怀里。
[生死有命,与她无关。]
话是这么说,可哥哥的声音还是弱了下去。
陈望冷静了些,语气依旧冷硬。
[沈衡,你最好离她远一点。]
[否则哪天被索了命,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]
我只记得,哥哥颤抖的拉住我的手,把我挡在身后,一言不发。
那天晚上,哥哥靠在床边给我讲故事,拉住我冰冷的手。
[晚晚,不要害怕。]
[哥哥会陪着你的。]
我闭上眼睛入睡,可哥哥竟然也出现在我的梦里。
第二天早上我哭了很久很久,哥哥怎么问我都不肯说话。
因为我知道,最后一个爱我的人,也要离开了。
不久后,医院宣告手术失败,哥哥被推进太平间,我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。
明明只是无关痛痒的小手术,却偏偏遇到了大出血,又偏偏遇到血库告急。
我看向窗外的倾盆大雨,哥哥躺在白布下一动不动的模样又在脑海里盘旋。
如果当年,死的人是我,就好了。
我忍不住想。
虽然我知道,不是我害死他们的。
可是,万一呢?
万一他们活下来了呢?
这样谢安是不是不会避之不及,陈望是不是不会恨毒了我,沈逸是不是还能看着我笑……
可惜,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身体有些虚弱,我又昏睡了过去。
梦里,撕心裂肺的痛再次席卷。
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,我知道,自己死期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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